【煉炭】橘子

他們是假期裡最悠閒的兩人。

 

居住的城市迎來了低溫特報，寒流造訪，冷風肆虐，撲簌簌降下的大雪棲上房簷與枯枝，落地的窗簾敞開也只見外頭一片白茫茫，彷彿是在玻璃上覆了一層薄紗。

 

所幸前幾日早早備好了暖爐桌，足夠抵禦嚴寒。

 

等這場雪停了之後，他們再到院子裡踩個腳印堆個雪人，興致一來整座院落都會變成兩位幼稚成年人的雪杖戰場，幸運的話再等一會兒賣烤地瓜的老伯或許會經過呢，買下三大袋在雪地裡便迫不及待將熱呼呼的地瓜分半，看著熱氣冉冉消散在空氣中，如此也算是熱情參與過盛冬了。

 

不過以上事件目前只儲存在竈門炭治郎去年的回憶錄裡，還有腦內的暫定行程。回到現實則是懶洋洋地手腳一同窩在暖桌裡，不想到戶外和迎面而來的風雪湊熱鬧。正好從廚房回來的煉獄杏壽郎端了兩杯茶以及一籃老家送來的橘子擺上桌，炭治郎向他道聲謝謝，摸了顆橘子慢條斯理地剝著皮。

 

暖桌，電視，橘子，濃郁的熱茶與仙貝。

冬日裡的標準配備。

 

節目從新聞台轉到了綜藝娛樂，晃過兒童卡通和一再重播的肥皂劇，最終定格在經典的懸疑推理電影。

 

煉獄杏壽郎果斷無視掉其他能入座的空間，像隻黏人的大老虎從身後湊了上來，手臂環住腰際與他耳鬢廝磨，臉頰貼著臉頰蹭了蹭，能感受到軟呼呼微微發福的嘴邊肉。該說是入冬倍增的食慾所致還是炭治郎餵得太好呢，這麼說來杏壽郎也總是經常買限量或者知名的甜品回來給他呢，如今兩人苦練出的腹肌都要團結起來了，得少吃點，開春後好好運動。

 

炭治郎不著邊際地想著，手裡倒是誠實地撕開橘子皮，露出裡頭鮮美的果肉，揀了一瓣往他肩上沉沉的腦袋瓜遞。

 

「杏壽郎先生，啊——」

 

「唔？啊——」

 

唇齒就近在耳畔，咀嚼和果肉混著汁水滾下食道的聲音相當清晰，末了便喜孜孜地給予評價：「好甜！」

 

「哎？真的嗎？那我也嚐嚐……」但是一入口非但沒有嚐到甜味，反倒是強烈的酸味在舌尖上跳動，「唔唔唔……」炭治郎被酸得臉都皺在一起，不禁懷疑起戀人那句好甜的可信度，不甘心又往嘴裡塞了一瓣……可還是酸！

 

手掌大的橘子很快就分得精光，送到杏壽郎嘴裡的那一份不外乎都是聽到甜，好甜，非常甜。

 

「為什麼您總是能吃到甜的呢，好幸運啊——」

 

回答也是有些荒謬：「因為是炭治郎餵給我的啊！」

 

摸來第二顆橘子的時候被冷落的懸疑劇也不曉得演到哪裡了，他歪了歪頭認真去分析劇情，同時迎來了身後人的躁動。

 

那雙溫暖乾燥的大手沿著衣服下擺鑽了進去，撫上腰腹柔軟的皮肉，只停留了一下又緩緩向上摸索。

 

「杏壽郎先生？」

 

「嗯……炭治郎好溫暖啊。」

 

明明把手伸進暖桌能更溫暖呢，偏要往他肚子摸，且實際上杏壽郎的手心也比他的皮膚還要高出幾度。炭治郎忽視掉那不安分的兩隻手，注意力都用在燒腦的劇情和剝橘子上。

 

身後的人眨眨眼，毫不在乎無法引起戀人的注意，指尖停在胸口稍微繞著圈，掌心籠住了兩邊胸膛揉捏起來，卻故意避開中間那一點，有意無意擦過受到刺激而充血的乳頭，用拇指捻上時總算逼出一聲喘息。

 

「嗯……！」

 

反覆被逗弄著敏感點，炭治郎只要一低頭便能從領口處看清艷紅的兩點在粗糙的指尖上滾動。逮住間隙又一口含住他發燙的耳根，濕熱的舌尖舔舐起耳廓。

 

「嗯……嗯啊、杏、杏壽郎……」

 

無奈男人正猖狂地在他全身刷存在感，桌面滿是剝得七零八落的橘子皮，圓潤整齊的指甲都染黃了，手指也沾上橘子汁，避免弄髒了對方的衣服只能徒勞地向前挪動身子，可惜杏壽郎將他困在暖桌之間，這點閃躲成了欲拒還迎。

 

「哼嗯、嗯……不、不行……」

 

另一手向下挑開褲頭的蝴蝶結，輕而易舉溜進四角褲裡，炭治郎夾緊了雙腿想抵擋，卻將入侵者困在了花園裡，起了反應的下身泌出液體打溼布料，青年的嗚咽聲在室內迴盪，九坪大的小空間裡浮動著曖昧因子，誰都知道急促的心跳不是因電視裡的駭人片段而起。

 

和電視裡的緊張劇情截然不同，這裡即將上演的是愛情動作片。

 

此時杏壽郎總算說話了，低沉的聲音在他濕淋淋的耳邊響起：「炭治郎……」

 

「我還想吃橘子——」

 

「嗚……那您先放開我啊！」又羞又惱地瞪過去，那雙充滿情慾的雙眸卻讓他半分威攝力都沒有。

 

他聳著肩膀一顫一顫，尾椎處明明抵著男人的硬挺，攬著他抱著他故意撩撥他心裡卻想著橘子，忍無可忍——

 

無辜的橘子最終還是被青年拋棄了，在桌面上滾了一圈歪倒在竹籃邊。

 

不吃了，橘子不給您吃了！

 

「煉獄、杏壽郎、先生！！」

 

衣服裡作亂的手頓住了，杏壽郎被他嚇了一跳，金色瞳孔像是做錯事的小狗有些不安地望過來。

 

很快那氣勢又變成細小的軟嚅：「我、我們……回房間吧……」

 

杏壽郎雙眼一亮，伸手關了暖桌和電視，攔腰抱起戀人時交換了一枚酸酸甜甜橘子味的吻。

 

「遵命！」

 

躺到床上時迷迷糊糊地想著，原來那些橘子真的是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