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隨筆

 

大約是某個梅雨正巧稍歇的午後，房檐還滴滴答答落著水。率先察覺到的是兩顆在家裡都要悶壞了的小太陽，踢著木屐迫不及待踩著路面的小水窪到街上的市集晃晃。開心得彷彿要將雨水給蒸騰，烏雲也散去。

 

一路上買了善逸喜歡的甜食，伊之助喜歡的天婦羅，此時炭治郎正佇立在首飾攤前目光游移不定，先是拿起流蘇髮簪閉著眼努力在腦裡比對，再搖了搖頭擺回原處，又望向一旁的桃色帶締和細工花髮飾左右為難，他實在對女孩子的物件不甚了解，怎麼也挑不出適合禰豆子的飾品。

 

鑲著水晶的鍊墜在指尖晃了晃，他轉過身認真地徵求煉獄杏壽郎的意見：「煉獄先生，您覺得哪一個好看呢？」淺紅的薄光自眼角閃瞬，奈何他年長的戀人不僅也是一竅不通，此時雙手都擺向身後藏著什麼，像是偷吃零食讓人當場抓包的小孩。

 

「煉獄先生？」

 

「啊啊、那條帶締很好看！這個也是……乾脆全都買了吧！」煉獄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一把脖頸，另一隻手臂仍然擺在腰後，一眼讓人瞧出那是有些拙劣的掩飾技巧，炭治郎眨了眨眼不以為然地點點頭。

 

「說得也是，禰豆子從前那麼辛苦，絕對值得最好的！話說……實在是太明顯了，您藏了什麼呢？」

 

知道瞞不住，煉獄輕咳幾聲，伸手攤開了手裡的物品展示給炭治郎：「其實是這個，很漂亮吧？」深紅的玻璃珠躺在手中，將掌心染上透亮紅光：「這叫做血珀，和你的眼睛很像，我很喜歡哦！」

 

於是年長那位為自身老大不小的少女心羞赧起來，年少那位則讓突如其來的讚美和告白弄得不知所措。

 

指尖裡的珀石對著天空照呀照，陰天日光裡折射出淺亮，他的臉頰映著酒紅瑩潤，紅撲撲的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所致。

 

他左張右望，瞥見一旁金黃的珠子，支支吾吾地岔開話題：「這、這個！這枚也和您的眼睛好像！！」小心地放到手中讓亮光處照耀，便顯得光輝更加，清澈柔潤，金燦燦的像是棲著活潑的秋天。

 

煉獄湊近一看，那枚珠子正巧對上那赤金色的瞳孔：「這是金珀呢！」

 

「誒……仔細一看真的好漂亮！」

 

可明碼標價的牌子把炭治郎嚇了一跳，這…太奢侈了！他挪開眼不敢再看，對這小小的物什心生敬畏，差點就忘了正在替妹妹挑禮物！。

 

簪子、髮飾、帶締和鍊墜都讓他拿到了手裡，匆匆地跑去找店家結帳，卻被告知全數已被同行的金髮男人結完帳了。

連同方才那枚放回去的金珀哦。

 

什麼時候？？？

炭治郎轉頭望向那神不知鬼不覺的罪魁禍首，那人正站在店外笑逐顏開，手裡還捧著兩枚珀石對著天光打量。

 

「……真是的，您下次不能再這樣了。」

「哈哈哈！看你好像很喜歡就情不自禁買下來了。那麼作為回禮，晚飯我想吃地瓜飯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幾升的地瓜飯都煮給您吃！味噌湯和鯛魚也是！……只是這樣就好嗎？會不會太簡單了？」

「嗯……那我得再想想哦……」

 

微小的血珀和金珀兩人皆是視如珍寶，布裹著收進懷裡片刻不離身。

閒暇時更多時候喜歡坐在緣廊，放在手裡細細把玩著，雨季過後的暮夏光芒更盛，很快地蟬鳴終至，楓紅簌簌，接著會迎來隆冬的新雪，春日的芬芳。周而復始，天地祝禱，直至白頭蒼老。